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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工子女的留学路和她彻底被改变的命运

  我的留学路:4月1日那天,我收到了加拿大UWC(世界联合学院)的全奖录取通知书。在上海生活了十年的王新月,和家人、朋友一起踏上了返乡旅程。十年来,因为读书求学的问题,她曾数次往返于六安与上海之间。而这一次返乡,终为这段一度前途黯淡无光的生活画上了句号。

  那还是2000年,在安徽农村生活了八年的王新月,跟父母一起去了上海。来上海之前,王新月的爸爸在老家当过中学老师。家乡贫困,很多学生弃学走上打工之路,当老师的父亲不愿孩子也走上这条路,他狠下心来到上海打工,为三个孩子寻找新的出路。但上海的大门对外地小孩是关闭的。他们无法入读公立学校,只能在农民工子弟学校就读。这些学校条件普遍很差,教学质量不高。王新月只能进入了宝山区沪皖农民工子弟学校念书。好在糟糕的环境之下,也有偶尔出现的一线亮光。王新月和更多农民工小孩来到上海的幸运之一便是遇到了张轶超和“久牵志愿者服务社”(以下简称久牵)。
  张轶超是复旦大学学生。2001年,在校报采访中偶然得知农民工子弟学校落后的状况后,成立了大学生支教志愿者团队去附近的农民工子弟学校支教。第一次站在沪皖打工子弟学校门口时,他们的愿望强烈:要让这群从未好好看过世界的孩子真正领略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。最初,他们只是去给农民工学校募集文具、上英语课,但却发现这并不能真正改变农民工小孩的生活。在张轶超看来,孩子们最需要的是优秀的老师和系统的教育,而非物质上的暂时改善。他和同伴开始张罗着在课外提供兴趣课程,自己集资出钱租赁场地,教授天文、地理、摄影、日语等。他们给这个组织起名“久牵”,意即“长久牵手”,长久免费地为这些孩子提供教育服务。当同伴们逐渐散去,为各自的生存与生活奔波忙碌时,张轶超坚持了下来。从复旦哲学系毕业后,他进入了上海一所国际学校教书,业余时间几乎全部用在了“久牵”,陪伴着农民工小孩的成长。王新月遇到张轶超是在小学三年级,此后张轶超便走进了她的生活,带着她成长。他带他们去捉蝴蝶,让小孩子自己去感受很多东西,在感知中去认识这个世界。“久牵”也成为王新月生活中的一个重心。
 
  在经历资金短缺、场地退租、人员四散的困窘之后,2006年是“久牵”的一个转折点。这一年,张轶超与美国人柯慧婕一起成立了“放牛班的孩子”合唱队,并寻找在上海各大演出大厅的表演机会,经此募集到了更多资金,得以租下一套两室一厅,有了常规的活动基地和钢琴、扬琴、电脑等许多设备以及大量的图书。王新月很喜欢“久牵”的书,生性调皮的她,常常将书带回家,带到学校送给同学,和他们交换书来看。管束不了她的张轶超,一度生气地要将她赶出“久牵”。
 
  2010年夏天,她拉上了“久牵”的同学去上英语补习班准备考托福,试着迈出出国留学的第一步。托福的成绩并不理想,另一道曙光却出现在她的面前。2010年的冬天,张轶超了解到UWC正在中国招生,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新月。UWC,中文名字为世界联合学院,创立于1962年,意在将不同国度、种族和宗教的年轻人集聚在一起互相学习,缓和彼此的敌对和争端。目前共有12所学院,分布在世界各地,除了中小学教育外,还有两年的大学预科学院。运营资金源于各国政府及私人捐助。中国在1973年送出了第一批UWC学生,此后一直由国家部委选派,后来下放到诸如残联等不同部门。进入UWC的学生,两年结束后可申请海外大学,毕业后多留在国外工作。在UWC的毕业生中,不乏中国外交部副部长、思科(中国)发展总监等。2010年,由其毕业生志愿组成的UWC中国理事会成立,负责统一选拔学生。王新月便是第一拨被这届理事会面试的学生。最初,看到全中国只录取25个人,她觉得希望渺茫,没有当回事。
 
  这年的12月15日是申请书投递截止日。12号,张轶超找到王新月,逼着她填了申请书。仍没当回事的她,填完便扔到了脑后。春节,她收到了邮件。“哇噢,让我去面试!”她简直不敢相信。面试进行了一天,包括模拟联合国答辩、户外挑战和单独面试。在模拟联合国答辩中,大家分成四个组,讨论一个问题:如果世界末日来临,你只能选五个人去新的星球,你会选哪五个人?其它的组都只选择了诸如教授、有生育能力的男人女人等比较强势的人,留下了老弱病残,王新月他们却没有放弃弱势者。“理性的选择我们当然会选择强者,因为要到新的星球去建立新的家园。但我们觉得不能太自私,不能因为这个就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。”她说。最终,她所在的小组得到的评价最好。而在单独面试环节,她和面试官聊得很开心。“那时,问我作为一个不能参加中考高考的人,对中国教育的看法,我就说中国有很不公平的体制,比如对农民工子女的不公平,不仅会造成现在一代人的隔阂,也会造成下一代人的隔阂,会极度两极化。”她的回答和表现让面试官印象深刻。赵宾毕业于UWC,现在是爱生雅集团亚太区法务总监,也是UWC中国理事会学生选拔统筹人。三年前,正是他面试了王新月,现场的对话他至今难忘。“你在国外想做什么?”“想做跟教育公平有关的事情,改变中国教育不公平的现状。” “你又不是国家领导人,怎么改变?”“我要拍纪录片,让大家去看,在看的过程改变人们的想法。”
 
  赵宾面试过许多人,很多人懂得面试技巧,答案早就设计好了,王新月的答案或许也可以设计,但她眼睛里闪出的火花却是无法设计的。“她的眼睛是会发光的,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会用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情、很有能量的人。”赵宾说,“她正是UWC想找的那种人,有梦想、能坚持、可以改变世界的人。在我这些年面试的人里面,这样的人不超过5个。”王新月面试通过了,UWC加拿大分校的大门向她敞开,并提供两年41万人民币的全额奖学金。
 
  在UWC的两年,王新月仍是活跃分子,改造废弃的蔬菜大棚,参加辩论赛,组织加拿大同学来中国实地考察,纠正他们对于中国的偏见。两年后,要准备毕业论文,她研究的是农民工与城市的隔阂,并利用暑假回上海做调查,采访上海人、农民工和他们的孩子、NGO。后来论文登上了校刊。毕业后要申请大学,她选择了加拿大综合排名第一的西蒙弗雷泽大学。面试前,考官已经知道在学校小有名气的她,并对她的毕业论文很感兴趣。“我没有责怪上海人和农民工的任何一方,重点是去解释为什么这个现象存在,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对方。”王新月解释了她的论文观点,“当地人没有给农民工一个机会去接纳对方,农民工也没有给城市人一个机会去了解他们。这样发展下去,双方隔阂越来越大,所以政府需要放宽一些政策,让农民工感到被认可。要从学校开始,积极促进农民工和上海人的交流,从小孩开始促进融合。”她又一次通过了面试,并拿到了这所大学的全额奖学金。每年暑假回国,她都会去“久牵”和UWC中国理事会帮忙。“她很有想法,经常参加公益活动,组织同学来中国考察,效果都很好。”UWC中国理事会委员王颐对王新月评价颇高,“她是跟UWC理念很匹配的人。”UWC中国理事会副理事长华晓杭近年招聘了不少逆境中出来的人。他们或因自身残疾,或因家境贫寒,或因政策限制,发展受阻,但却都目标明确,充满了读书求学的渴望。“逆境出来的人可能分三种情况,一种就是完全的排斥、逆反,一种是幸运儿,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机会,但对社会很反感,认为这个社会是非常自私的,所以我也要自私,要将一切利益抓在自己手上。”华晓杭说,“但我们需要的是这样一种人:他会正面去看待逆境与不公,并愿意去改变。”“每一个社会都有不公平的事情,但如果大家只是去指责,而不去做哪怕一点点改变,这个社会就会永远不公平下去。如果能通过王新月这样的人,带来更多正面的能量,这个社会才会更好。”华晓杭说。
 
  对于未来,王新月决定最终还是要回国,回到上海。无论做什么工作,“大多数的精力会放在NGO、‘久牵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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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学路